│一月一讲党史故事│ 陈然：气壮山河的战斗誓言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陈然：《我的“自白”书》

陈然（1923.12.18—1949.10.28），原名陈崇德，河北省香河县人，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共重庆地下党主办的《挺进报》特别支部书记并负责《挺进报》的秘密印刷工作。1948年4月被捕，在狱中坚持斗争，写下了不朽的《我的“自白”书》诗篇，1949年10月28日在重庆大坪刑场壮烈牺牲，年仅26岁。

一、雾都中的战斗号角

1946年6月，国民党不顾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向解放区大举进攻，全面内战爆发。1947年3月5日，吴玉章率中共四川省委和《新华日报》的工作人员被迫撤回延安。国民党出动军、警、宪、特对重庆进行全市性的大规模搜捕，重庆处在白色恐怖之中。中国共产党第一张在全国发行的报纸、准确传播党的声音的《新华日报》的撤离，使重庆各界消息闭塞，谣言充斥，许多群众无从了解党的政策和解放战争发展的形势，感到苦闷焦虑甚至悲观失望。为了使地下党的同志和进步群众及时听到党的声音，了解人民解放战争的进展，增强斗争信心，《挺进报》应运而生。

《挺进报》的前身《彷徨》是一种“灰皮红心”的杂志，由南方局四川省委领导、在重庆市出版。主要的编辑和有关工作人员有蒋一苇、刘熔铸、陈然（小说《红岩》成岗原型）、吴子见等。1947年7月，市委委员彭咏梧（小说《红岩》中江姐爱人彭松涛原型）与刘熔铸接上了关系，将这张小报改名为《挺进报》，先后由彭永梧、李维嘉领导。1948年由陈然担任《挺进报》特支书记。他们之所以改名为《挺进报》，一是纪念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二是表明革命者应当挺起胸膛前进。“挺进”二字，正是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在当时军事舞台上演奏的主旋律。其时，人民解放军正根据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开始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国民党反动派在全国各个战场上被动挨打，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中国革命战争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历史转折点。国民党统治集团为了维护其摇摇欲坠的专制统治，一方面在其统治区内大力加强特务活动，加紧迫害和镇压爱国民主力量，另一方面进行新闻封锁，在所控制的反动报纸上大肆炮制种种“胜利”消息。在白色恐怖加剧的形势下，及时刊登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胜利进军的《挺进报》，无异于及时雨、雪中炭。这份油印小报乍一问世，就在地下党员和进步群众中不胫而走，就像原来的《新华日报》一样，成为茫茫黑夜中的一座灯塔。使人民欢欣鼓舞，团结奋斗；使敌人胆战心惊，恨之入骨。

1948年1月间，陈然他们接到一个光荣的任务：要大量印刷毛泽东主席在陕北杨家沟会议上所做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市委要求不但在《挺进报》上发表，还要印成几千份小册子供党员学习。电讯记录稿送来后，陈然首先如饥似渴地朗读起来：“中国人民的革命战争，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转折点……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毛泽东主席对解放战争形势的分析使同志们十分振奋。当陈然念到最后一句“曙光就在前面，我们应当努力”时，几个同志激动得难以自抑。大家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几颗火热的心猛烈地跳动。

陈然说：“出毛主席的书，一定要印得跟铅印的差不多！”

经过三个晚上的艰苦工作，终于印出了一本精美的32开本的小册子。虽然由于过分的精神集中，加上冬夜寒气的袭击，陈然身患感冒，正发着高烧。但是，胜利的喜悦让他精神抖擞。把装订好的第一本小册子高高举起，欢快地低声喊道：“胜利的号角响了！”

陈然他们印刷的2000多本小册子立即通过党组织送到城市、农村，党的声音传遍重庆山城，传遍川东大地，胜利的檄文激励了成千上万党员的革命斗志，在黎明前的暗夜里点燃了希望的火炬！

二、真正伟大的气节

《挺进报》的扩大发行，引起敌人的极大惊恐，国民党特务倾巢出动搜索《挺进报》的踪迹。“要么不搞革命，搞革命就要准备坐牢，准备杀头。”这是陈然平时经常提到的一句话。1948年4月19日，陈然突然收到同志寄来的告警信：“近日江水暴涨，闻君欲买舟东下，谨祝一帆风顺，沿路平安！”他本来可以马上脱离险境，但一直坚持到22日下午5时印完最后一期《挺进报》。他刚把蜡纸烧掉，几个便衣特务破门而入，抓走了他。

陈然被捕后囚禁于军统白公馆监狱。革命志士面临的第一关就是严厉的审讯和刑罚逼供。国民党特务对他使用了老虎凳等种种酷刑，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两腿受了重伤，但他坚贞不屈，严守党的秘密。始终只承认《挺进报》从编辑、印刷到发行，全部是他一人所为———他决心牺牲自己，保护组织和同志们，特务们用威胁利诱的办法要他写自白书，陈然拿起笔，写下了惊天动地的诗篇——《我的“自白”书》。这就是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他以浩然正气，抒发了对国民党反动派的仇恨和对无耻叛徒的蔑视，昭示着革命者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没过多久，陈然被押送到“重犯”禁地“白公馆”。他借放风之机与楼下一室、四室的刘国志、王朴碰头聚会，利用半截铅笔头和香烟盒里锡箔上的许多块小方白纸，办起了白公馆的《挺进报》。他用纤细端庄的仿宋字体，把胜利的消息传达给各个牢房的难友，使坚持狱中斗争的同志们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1949年10月7日，歌乐山重庆军统集中营白公馆看守所里，被关押的能读到报纸的国民党高级将领黄显声告诉罗广斌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国旗是五星红旗，国歌是《义勇军进行曲》。陈然和白公馆楼下二室的王朴、刘国志、丁地平等五六个同志，把罗广斌的被面拆下来，又用几张黄色的纸剪成五角星贴上，制成了一面五星红旗。这就是在歌剧《江姐》中表现的经典情节《绣红旗》。

1949年10月28日，陈然含笑告别难友登上囚车，车过闹市区时不断高唱《国际歌》或高呼革命口号。当宣判陈然死刑时，陈然怒斥特务：“今天，你们判我们的死刑，将来，人民要判你们的死刑！”到达重庆渣滓洞附近的大坪刑场，就在行刑的瞬间，陈然突然转过身，面对刽子手，高声说道：“你们有种的话，就朝我的正面开枪！”令在场的行刑队目瞪口呆，将他打倒在地，几乎抵着他的背开枪射击。陈然牺牲时未满26岁。

他以自己的生命履行了对党的庄严誓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为革命斗争到底！”

三、学习体会

陈然在《我的“自白”书》中，以视死如归的笔触刻下对党无限忠诚的赤心，为我们树立起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因此，我们当以陈然同志为榜样，将这份崇高精神内化为前行坐标：常怀对信仰的敬畏、对组织的忠诚、对人民的赤诚，在每一件具体工作中，以无私无畏的担当、廉洁奉公的操守、务实为民的行动，书写属于新时代共产党人的、无愧于先烈的清白“自白书”。